北宫杉点到为止,那看着中间的眼神和皱起的眉头都透露出了他的心思。
秦风眼神一闪:“北宫少爷在此地坐了多久?”
“也有一个时辰了。”北宫杉一脸的嫌麻烦,“刚打算走。”
秦风会意,这是刚打算走就出事了,然后被堵在这儿了。照理说他此时该让北宫杉离开,但秦风就是不乐意。话音一转,就邀请北宫杉上前查看尸体。
那尸体已经被官兵盖了起来,只是白色的布下,红色已经浸染了几分。
北宫杉眉头微皱的走了过去,秦风将那布缓缓掀起,露出了里面的尸体。
那边,官兵检查的非常快,很快就轮到了他们,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。红衣在钟离恒的示意下,一个轻点就落在了秦风面前。手中的令牌在他眼前快速晃过,就落回了原地。
“换个地方说。”
在其他人的目光中,秦风神色不明的上了二楼。钟离恒和沐子矜跟在后面,慢悠悠的上去了。
“臣秦风见过陛下。”
“免礼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
秦风小心翼翼地站起,双手交叠着,恭敬至极。
“那个尸体怎么样?”
“回陛下的话,已经确认死亡。”
“真假呢?”
“确定是真的。”
钟离恒每问一句,秦风的心就紧张一分,话出口前,都要再三思索。确认无误了,才敢说出。
“文玉清,是怎么进来的?”沐子矜在旁边插了句话。
秦风微微抬头,随即又低下:“是被小二从侧门放进来的。”
“侧门?”北宫杉的声音突然传来。
包厢门口,他一脸惊讶。
“进来。”沐子矜轻声道。
左右一看,他立刻明白自己站错了地方。忙走进,并将那门带上。
“抱歉,陛下。”
“无妨。说说吧,查出了什么?”
北宫杉眼神怪异地瞥了眼秦风:“这浮云茶楼是没有侧门的。”
秦风回望:“北宫少爷确信?”
“这个……在下来此也很多次了,偶尔好奇问起,掌柜的说并无后门。”
他来这浮云茶楼的次数并不少,难免好奇下问起侧门的问题,那个时候掌柜的十分肯定的回答他,浮云茶楼是没有侧门的。
这从秦风嘴里说出的侧门两个字,又是从哪儿来的?
秦风眼睛微微向下:“北宫少爷何时问的?”
“去年……”话刚出口,北宫杉也察觉到了不对。
去年的回答,在今年又岂能算数?这中间相隔的时间太长,谁能保证掌柜的不会一个兴起去弄个侧门出来。
“……是我笃定了。”他微微吐了口气,往后站去。
钟离恒的手搭在桌上,到了这个时候看向了沐子矜。
“子矜,你怎么想?”
“将掌柜拉来问问就是了。”沐子矜如此说,但心里却肯定了侧门的存在。除非文玉清能从外面飞进来,不然他们绝对能看到。
手指微微一动,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。
“陛下,文玉清会不会一直都留在浮云茶楼里?”
话刚出口,她自己就摇头否定了。若是真的如此,就不是茶楼了。
钟离恒却思索起了这个可能性,半晌,他眉头轻皱。
“可能性很大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沐子矜一个闪神,差点错过他的话。
“什么可能性很大?”
“他留在茶楼里的可能性。”钟离恒将话补充完整。
“可是,这茶楼会留外人吗?”沐子矜下意识的看向了北宫杉。
对于茶楼的意见,北宫杉更有资格说。
他沉吟了片刻,“这个,还真有客人留下。”
“你留过?”
沐子矜的追问让北宫杉的神色露出了尴尬,还不明白呢,就被钟离恒拽着坐了回去。
“怎么了?干嘛啊?”
她还抱怨呢,钟离恒立刻给了她一个眼神。将信将疑的瞥过去,北宫杉尴尬的神色让她一冷。
“呃,怎么了?”她放低了声音问。
北宫杉回过神来,笑着摇头:“没事,就是留过一次。这茶楼,留宿客人是有条件的,只有达到条件的人才能留宿。但也只有一次机会,一次过后,就再不会被留宿。”
“哦?”沐子矜打起了精神:“具体说说看。”
他们说着话,秦风心里却被吓的不清。子矜!那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爱称啊,从陛下嘴里说出,岂不是说明这个女人就是皇后了。
意识到这点,秦风的行为就有了拘束,他是不是该行礼?
没等他想清楚,沐子矜已经就着北宫杉的话发散了思维。
浮云茶楼里只有一种人能够留宿,就是在此地花钱达到万两的人才能得到机会。可这也只是一个可能,真正能够被允许的,还得是帮茶楼赚到钱才能拿到机会。
“那你是做了什么?”
“说书。”
“……”所以这浮云茶楼被人盯上的说书,就是从这位嘴里说出的啊。
对上周围的目光,北宫杉很是尴尬,清了清嗓子:“也就提了个头而已。”
这件事放到一边,几人的目光落到了秦风身上。后者正因为自己的猜想,惊了一身的冷汗。陡然对上几双眼睛,顿时后退了数步。
“做,做什么?”
“……你的结果呢?”
“结果?”秦风陡然会意,忙去开了门叫人进来。
“陛下,来了。”
那人心里一动,“见过陛下。”
钟离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秦风,在后者低头之时移开了目光。
“如何?”
“……文公子,是中毒的。”
“哦?什么毒?”
“暂时还未知,等会儿官府的仵作来,就能知道结果了。”
看了看时间,沐子矜都不满了。
“这都快一个时辰了,仵作还没来?”
“仵作今日去了城外的义庄,所以慢了。”
城外的义庄离都城很远,算算时间,来回也差不多这个时间了。
沐子矜心里的不满淡了下去,但嘴上却还是不饶。
“偌大的都城就一个仵作,也不嫌笑话。”
秦风和那人同时沉默。
“哼,继续说。”
“诺。茶楼里的人都盘算过了,仵作来之后,就会酌情将人放……”
“不好了,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