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思思茫然地张开双眼，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，她看到她的肩头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，他似乎悲痛至极，她抬手，想要摸摸他的脑袋，可是最后却把手握成拳，柳眉紧紧皱起，闭上眼，把手放下。
他们的关系已经僵硬成为如此模样，她还有什么资格，去触碰他的软弱。
顾言西抬头，看到的就是程思思紧握拳头的模样，他立即就恢复了人前冷漠的样子，淡定起身，按下铃。
顾言西转过头去，没有看她，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激动。
他理理衣裳走了出去，没有再看她一眼，好像刚才那个窝在她的肩膀上的，颓唐的，几乎崩溃的人只是一个幻象。
程思思呆愣愣地看着白苍苍的天花板，原来她还活着。
“呵呵……”她的嘴角泛起一抹笑，眼眶的温度在这一瞬间沸腾，如果真的能够死掉多好，那样是不是她就不会想他了。
即使他让自己遍体鳞伤，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爱他，时时刻刻在想他，犯贱式地心存侥幸，希望他的心里还有她。
医生检查了之后，走出病房的房门，程思思不受控制地看着那不断滴落的点滴，她有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，右手紧紧握住左胸，蜷缩成为一团，咬住下唇，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。
“嗡嗡嗡……”
被周子遇从至尊蓝爵带来的她的包包放在一边的桌面上，里面的手机不断地震动。
她就那样看着那个包包，它轻轻颤抖着，几乎就要掉下桌子去。
终究，她还是伸出手，抓过包包，打开，拿出自己的手机，看着手机的来电提醒她笑得更欢，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。
手机的震动终于停止，她呆呆地看着手机，没有多久，它再一次震动起来，她的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手机屏幕上。
她紧紧地闭上双眼，深深呼吸，再张开双眼之时，眼里已经再也没有一丝悲伤，她按下接听键。
“喂，妈。”
“思思啊，今天顾总给程氏出资一亿，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是最好的！”
“嗯。”
“思思，你听妈说，要好好对顾总……”
程思思不知道还要怎么说，耳朵里的声音逐渐模糊，没有再回应，程夫人说着说着就挂断了。
程思思的脑袋里充斥着八年前程夫人的声音。
“那个叫顾言西的只不过是一个穷酸的人，父母早亡，没身份没背景没有钱，你嫁给他对程氏有什么好处！”
“程思思，你是我生的女儿，你就算是嫁人，也要对程氏有好处，你想嫁给那个穷小子，没门！”
六年前——
“你竟然还在想那个穷小子！英国两年白去了？！”
五年前——
“思思啊，你最近有没有联系顾言西啊，我听说最近他开了个公司，好像还挺不错。”
三年前——
“思思啊，顾总最近有没有找你，SKB现在可是帝都第一上市影视公司！”
四个月前——
“拿着户口本，顾总在民政局外等你。”
“顾总出资一亿资助程氏，条件是你嫁给他。”
……
这一切都在她的脑袋里嚎叫，她几乎溃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