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脸惊异的望着它,一时不知从何问起。
它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了,没有丝毫起伏变化,仍是一脸高冷地盯着我,讲述道:“我们并不是你所说的恐龙,恐龙是我们的半个祖先,而我们是比恐龙甚至比你们人类进化更为高等的生物——龙族。
一亿多年前,恐龙是这个世界的霸主,自然进化,优胜劣汰,一切都在按照自然运行的规律有条不絮地进行着。那时的自然力量丰沛,并且稳定平和地增长着,因此那时候诞生了不少高智慧的生灵,甚至,龙族的创造者,龙母大人就是在那时被孕育出来的。
本来,自然这样发展下去,你们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,是不会有那么早诞生的机会的。谁知,天有变故。几百万年后,自然之中居然产生了一种污秽黑暗的东西(小龙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凌冽的杀意,转瞬即逝),虽然它也是最早的龙族,但他却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只黑暗系的龙族——魔龙王。
正是它的出现,改变了一切。它,喜好战争和鲜血,是真正的杀戮魔王。他所到之处无不草木凋零,尸骨遍地,生灵涂炭。龙母作为当时唯一的光系龙族,便与他展开了一场恶斗。大战不知持续了多久,直打的天昏地暗,不辨日月。
然而眼看就要将魔龙王打败,地球却遭遇了千年难遇的陨石群袭击,当时这一天灾威胁着自然孕育出的一切生灵,无奈之下龙母只好抽身去抵挡陨石的袭击,但魔龙王却趁机偷袭龙母,使得龙母元气大伤。
为了拯救万物生灵,龙母祭除了自己的身体封印了魔龙王,又用自己的灵魂之力阻挡了大部分陨石群的降落,这才保住了部分生灵的性命,为此龙母变得十分虚弱,灵魂也几近消散。然而就算如此,恐龙家族还是几近灭绝了。
为了挽救恐龙家族,龙母将最后的灵魂之力混入自然之力创造出了十四枚守护之蛋,并赋予这十四枚蛋不同的自然之力,而这十四枚蛋后来诞生出的便是十四系龙族的祖先。
做完这件事后,龙母所剩无几的一丝灵魂便回到了无限空间(据说是龙母诞生的地方),陷入了沉睡。一旦族中发生重大事宜或是新一代龙族诞生,她便会分出一丝灵魂之力前来引导我们,那个声音便是龙母大人的灵魂之力。”
“啊!是这样啊!”我惊呼了一声,难怪小龙对那声音那么毕恭毕敬的,龙母大人的地位都赶上创世主女娲了,要我我也会这么做的,说不定一激动还会磕两个响头那吧!
小龙见我眼中闪烁的星星,眼中忽然闪过一种温柔,不过是一闪而过,让人以为那是错觉。等到反应过来,它的眸子里又是满满的冷淡。
“龙母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才换来了世间的宁静祥和,换来了龙族领导着世界走向发展。在这种环境中,人类才诞生了。人类,哼哼(小龙忽然冷笑了一声)这种渺小的生物,却有着无法比喻的野心,自诞生以来,就在拼命汲取着自然之力,然后进化着不断往上爬,直到现在站在了万物生灵的顶端。
因为你们人类不计后果的索取,自然之力开始失衡,这渐渐开始影响到其他生灵的生存,因此龙母开始从沉睡中醒来,干预此事。
她组织十四系别龙族的直系后代(即各系别族长),组成了龙族长老院,每任领导者,大长老由她亲自挑选,并且她在长老院中设立了一个特别的席位,那就是织语者。这个位置是专门为人类设计的,而这个人类就必然承担着促使人龙两组共同发展的大任,是由龙母或大长老亲自挑选,由此来了解和调节人界发展方向的。
但人类发展之快是龙母大人也始料未及的,因此为了抑制人类的过快发展,龙母采用了人龙契约这种方法,一来是以龙族的灵魂之力控制住对自然之力的过分汲取,二来可以让人龙两族平衡发展。龙族从一出生开始就会保持一个模样,一直到下一个成长阶段才会发生变化,而一旦签约了就会随着契约者的成长而成长,直到契约解除。”
我听后,又开始琢磨起来:不对啊!这要是和一个老爷爷老太太级别的人结约,那岂不是也要变成......
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,它就鄙视地瞪了我一眼:“龙族的寿命是很长的,足有千万年的岁月。而你们人类不过百年,而这百年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,所谓的同步生长不过是生长速度比率一样罢了,而且这也仅限于成长契约。
人龙契约分为两种:成长契约和生死契约。成长期约一般是幼龙刚出生时和人类签订,主要依附人类的灵魂之力发动自己的能力,等到了成长期这种依附就会开始变淡,但主要还是靠人类。到了化形期,龙族身体会发生很大变化,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不再依赖人类独自进行战斗,这是成长契约就可能自动解散,如果双方自愿,便可以自行缔结生死契约。所谓生死契约,便是将双方性命结合在一起,有些体质特殊的人类甚至能共享龙族的寿命。就这样直到契约者一方自然死去,契约才会解除。我们现在缔结的就是成长契约,不过,生死契约(它望了我一眼,轻轻摇了摇头)大概不可能了吧!”
“况且你们人类实在是太过嚣张,在得到龙族的力量之后,就开始把主意打在龙族身上。那些可恶的猎龙者居然开始捕捉和贩卖龙族,尤其是龙蛋和幼龙,以至于那些孩子在还未成长起来之前,就和那些被俘获的龙族一样成为了人类的奴隶。更有甚者,有些喜欢独居的小群体惨遭了灭门!灭门那!一个不留!”
说这话的时候,小龙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温度,但我却能强烈的感受到它的愤怒和恨意。那是一种多么彻骨的恨意啊,没有怒火却有一种足以抹灭一切的冰冷,让所有在它面前的灵魂不寒而栗。
我低着头,忽然有种想跪下去抱着它大哭的冲动,但我却不敢动,我不知道该如何将这颗愤怒的冻结了的心暖化,良久,我才用一种蚊子般的声音哼哼:“对不起,对不起......”
它愣了一下,眼睛忽闪了几下,然后转过头去:“我们龙族生来就背负着祖先的记忆和使命,对人类有种偏执,我本身也没对你们抱什么好感。不过,既然龙母大人会坚持这种契约关系的话,我倒可以去试试,试试相信这世上还有良心未泯的人类。”
“小龙......”我忽然很是激动,亦或是感动。一时竟语噎。
“我有名字,西宇.殿一。”
“西宇,殿一。”我小心滴叫到,见他并不排斥,便不由得一阵欢喜,这样它会不会是接纳我了那!它飞快地望了我一眼,然后开始引领着我向外飞,照它所说,如果不想被这黑暗吞噬掉的话就赶紧和它走。
回头一看,那发光的水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,黑雾又从四面八方重新聚拢了来,而小龙周身的蓝光则是这里唯一的光源,我们急忙穿过重重黑雾,从那扇命运之门中回到了我的世界。自此,我那精彩而又悲惨的冒险之旅展开了。
刚开始我还总担心如果殿一被发现了该如何向舍友解释,不过几天过去了,舍友们从殿一面前来来往往无数次也没有一点异样,连看都不看殿一一眼,这不符合常识啊!见到殿一这一非科学生物的存在怎么会没反应那?
后来听殿一解释才明白过来,原来只有缔结契约的人类才能看得到龙族,以殿一的话说人类的灵魂之力和龙族比起来,还是太嫩了!当时我就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感。不过这种自豪感也是需要代价的。
殿一因为还处在幼生期,所有平日除了我出远门时藏在我背包里,其余时间都窝在我宿舍里,就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。
虽然想取笑它但却一直不敢,因此只好担下了帮他寻找食物的重任,每天冒着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危险,还要在别人你是白痴吗的眼神中往书包里塞几把嫩草和鲜树叶回去。好在三角龙是吃素的,不然要是养了一只霸王龙,我不得天天去食堂后厨偷肉了么!想想都觉得要抓狂了!
我回去后,趁着殿一进餐总想巴结巴结它,因为殿一喜静,我还特意将阳台空了出来作为它的个人餐厅,他吃饭时,我就讲些在教学楼发生的事或者笑话来逗它,虽然殿一总是保持一个姿势,沉默地绅士地进餐,而且也不知道听没听,但只要它没有露出厌烦的表情,我就会没由来的冒出一种信心:它一定会被我打动的,然后总有一天会彻底接受我。
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,我一直在默默努力着,然而在舍友们看来,我只是每天放学后第一个冲进阳台,然后背对着她们自言自语。久而久之,在和她们混熟了之后便得了一个雅称”夏三疯“。
我在心中默默流泪,却又无法解释,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居然一点负责的意思都没有,有次甚至还偷笑了。最终只能归结于一句话,No作nodeath!
不过虽然就那一次,我真的看到殿一笑了,它捂着嘴,没有了往日的冷漠,蔚蓝色的眸子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暖,也许殿一本该是这样的吧!如果没有祖先留下的那些记忆,它是不是会和我嬉笑打闹,坦诚相待那?
但幻想归幻想,现实还是,殿一天天用一张冰块般的脸对着我,不过不知不觉中,它也开始和我有了交流。
转眼间,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,殿一的身体已经长到小牛犊般大小了,而宿舍也似乎装不下它了。它倒是很自觉,一早就在计划身体变大后应该搬到哪里去住了。
那天放学,我依旧是第一个狂奔到宿舍的,殿一浮在空中,很严肃滴对我说:“小羽(这是在被我缠的实在受不了的情况下才改口的),给你说一件正事。”
我愣了一下,心说能有什么事才算你的正事那?还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!
它顿了顿,淡淡地道:“如今我也算是步入了成长期,这里的空间已经不允许我的身体自由活动了。况且,咳咳,男女有别,我想我也该避一下嫌,搬出去住了!”
我听后,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喷:“避嫌?避什么嫌?你一个......”忽然感觉到那冷冷的目光扫来,我吓得差点咬到舌头,于是后面那句”你一个龙族,还是小屁孩,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“就被永远埋葬了。
随后,我急忙干笑几声想掩饰过去,继而又赶紧改了口:“哈哈哈,避嫌!我想说,避的好,避的好......”
殿一满脸黑线地望着我,其实这话说出去连我都想抽自己几个嘴巴,不过只要没有伤到这位龙族少年的小心灵就好!我不由地傻笑起来,笑的殿一在一旁直叹气。
被殿一看傻子似的盯了半天,我才讪讪地收回了笑声,问:“那,你是想搬到哪里避嫌那?”
“就在你们学校楼顶的那间屋子里,我看了里面空间很大,而且装备很齐全,也不知是谁留下的,最主要的是清净。”
说罢,殿一的身体便开始穿过头顶的天花板,向楼顶飘去。“有事去楼顶找我!”它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了。
我气鼓鼓地盯了天花板好久,忽然觉得很桑心:好歹我养了它那么久,现在能自力更生了,就这么想迫不及待地离开了,那我们契约解除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!也会是这个样子吗,还是更甚?那以后是不是连面也不肯见了,更不用说什么生死契约了!
我苦笑着坐到床上,有些失神,后来姐妹们都陆续回来了,见我呆呆地坐在床上,吓坏了,拍了我半天,才回过神来。
见大家担心地望过来,我脑子也组织不出什么语言,就悠悠地来了句:”没事,困了!“便倒了下去,之后的事便忘记了大半,好在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。
第二天放学后,我依然背着一堆”鲜料“去寻殿一。犹犹豫豫不知爬多久才到了楼顶,站在那扇有些铜锈的门把,我踌躇不前,手不知抬起又放下了多少回。
犹豫之间,屋里传来殿一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:”既然来了,那就进来吧!“
我深吸了一口气,飞快地推门而入,此时殿一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可以容纳三四个人的席梦思上,惬意地望着我:“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?”
我的嘴张了又张,最后一肚子的话都被憋了回去,末了我故作轻松地叉着腰,大笑道:“没怎么,就是来看看我的小龙,万一不会自力更生饿死怎么办!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!”
我转身正要走,却见两团水团从我眼前一闪而过,打在了门上,将门啪的一声合上了。
我吓了一跳,忙回头去看,却见殿一懒懒地躺在床上,微微眯起来的眼中露着一股邪邪的妖艳劲。这小子恐怕日后也是个龙族的美男子吧!不知道会有多少龙族姑娘会栽在他手里,哎!
“怎么,我的见面礼还没留下就想走了吗?”
我还没反应过来,身体已经被一大团水团托起来,落到了殿一的身边,而殿一已经很舒适地闭着眼,躺在我旁边,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。
忽然间,我的眼神就湿润了,但我知道,这并不是伤心,反而在这眼泪中我又腾升起一种新的希望:是的,还有明天不是吗?或许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糟糕,况且我们和龙族同在的日子也将会很长很长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