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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苏醒(1 / 1)

《仙界》唯一任务“剑与泪水”:我的名字叫澈,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,小到连记忆都没有的时候,就被一个人带走了,从此我就和他生活在一起,一直从坐在他肩头睡觉到如今和他比剑不分胜负。

如果我有记忆,我想我的记忆里都是哭声,我记得小时候会经常问他,关于我的爸爸妈妈,可是每次他的答案都一样,那时候他还年轻,会略带一点得意的告诉我,等到我打赢他的那一天,他就会实现我的梦想,他会带我回我的家。可是那么小的我,从来都意为这只是一个谎言,是一种拒绝。我会敌视他,我会狂舞手中的树枝,会很着急的长大,直到很累很累的时候,才黯然睡去,我会反反复复的想到战胜他,我的师傅。

自从我记事开始,每天就是随着师傅进山砍柴,早出晚归,生活静如湖面。

我的师傅总是在我熟睡的时候叫醒我,总是在我最饿的时候说鱼很难钓,于是,我又不得不在黑夜中空着肚子钓鱼,不得不在黑夜中,坐在河边,听着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,抱怨师傅。很多次当我梦见自己坐在餐桌前,看着各种各样的鱼儿泛着诱人的颜色,正准备一口将它们吃光时,师傅就会大打一声呵欠,吓得我吃鱼不成差点还落入水中。

师傅说学习他的剑法,必须时刻保持警惕,师傅说在他们的世界,公平的比试里,剑客经常会输给警觉的双剑士。师傅说,那里的比试,会很容易让一个生命终结。

师傅说,剑客都是孤单高傲的,如果遇到挑战,必定会微笑迎接,但是遇到双剑士,剑客就会很吃力,双剑士的警觉极高,也是极度精通长剑的职业,公平的比试里,双剑士会以极高的出手速度,阻止剑客的剑气凝聚。

那天晚上当我背完最后一筐柴后,师傅带我进到他房间,我看见梦中经常出现鱼儿,各种各样,泛着金黄的肉色,我几乎要以为这是梦境。我无比激动的看着师傅,他的发鬓垂下7根银白的长发,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,想起那些不应该有的记忆,想起我刚学会走路时,每天晚上都哭的厉害,只有师傅在我旁边,我数着他的头发,才会悄悄睡着。想起师傅经常抱着我站在窗前恒久的眺望,有时候会对着我说:“你出生的时候那颗星星正好落下……”

那晚以后我就不再每天都只是背柴火了,师傅告诉我,我姓清,叫清澈。我感觉心中一些硬化的东西,渐渐脱落了,从那以后,我每天又数着师傅的头发睡觉。

师傅开始教我剑法,自此便是在我如同水面的生活上加上了练剑。自我触剑开始便有一个奇异的事情进入我的人生轨迹,一直到现在,每当我剑气愈烈时,我的眼泪就会流的愈加疯狂直到五年后的同一天,我手中的木棍换成一把破石剑,一天的练习结束后,桌子上又满满摆了各种各样的鱼。师傅抚摸着一把石质的古剑,跟尘世的灰色石砾没有两样,良久,他拿石剑给我,告诉我说这把剑只是借给我用,等到我回家的时候必须还给他,我点着头接过石剑,心中突然一阵涌动,我问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回家,师傅说只有打败他,之后师傅又站在那个窗前,望着远处黑色的世界。

师傅的背影里飘出许多我记忆中的话语,我开始相信出生的时候有颗星星落下。剩下的两年时间,师傅带我去了对岸的森林,那片森林和我们的木屋隔了一条小河。师傅说,森林的名字叫“无回森林”,小河的名字叫“离水”。

无回森林里只有一种树,从来不分春夏秋冬,长年飘着淡红色泛着白光的叶子,每一棵树都很高大,稀疏的分散在森林各处,森林里不分昼夜,总是被淡淡的阳光罩住。森林的地面也不长任何草物,被厚厚的落叶封的不露一点缝隙,整个景象给人的感觉,就是来到了一个充满魔法的奇幻世界。

来到森林后我就不再随时流泪了,我总是想着回家,总是挑战师傅,总是不分时日的练剑,一慌两年,我又长大了许多,我看着师傅,开始心疼他年轻时,嘴角上扬的告诉傻傻的我,打败他,他就送我回家,我心中像是有片片落叶划过。

又一次挑战,我早已不敢在有松懈,也不敢有对师傅的怜悯,我想回家,我不想自己的世界被剑与泪水禁锢,我拼尽全身所有力量和师傅在离水旁边,无回森林打进打出,周围的淡红色泛着白光的叶子,肆意纷飞,渊源不断的落下,像是天国吟颂的哀歌。我似乎能够感觉自己的双眼,在泪水里变的炽热,变的血红,变的嗜杀,变得渴望,久违。

三天后我望着对岸被黑色遮盖的木屋在撕裂一样的疼痛中昏睡过去,恍惚中似有师傅吻过我额头,他最后的声音永恒的烙进我脑海“谢谢你”。

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是在一家医院,看着身旁现代化的一切,我的双眼顿时冰冻,临床躺着一位年迈大叔,头发已花白。

“大叔,这是在哪里啊”我的记忆彻底乱作一团,我清晰的记得在我闭上双眼之前,无回森林的花瓣落在我嘴边,那些安详奇异的叶子能够散发出让人安睡的味道。

“小伙子,这里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啊....你,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吧?”大叔翻身坐了起来,话语停顿间,眉宇中透出一股严厉的气息。

“啊,我,我是和我师父比剑来的啊,我输了,不过这次他...”不等我的话全部说完,大叔便打断了我。

“一派胡言,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还在这里瞎编.....你们这些年轻人,真不知天高地厚,玩个游戏居然也能和国际杀手扯上关系”

“啊?我怎么瞎编了,怎,怎,什么杀手?我是真的从小到大就没出过那里啊,我一出生就跟着我师父练剑,不信你看,我就给你露两手最基本的”我看着大叔,就像大叔看着我一样,出于这种状态,我决定下床给他来几个基础动作,大叔嘴里的国际杀手,更是让我一头雾水。

刚一使劲,全身上下就传来一阵刺骨疼痛,似乎整个人只有肩部以上可以动弹,很自然一声惨叫传了出来。同一时间一个护士姐姐匆忙跑进房间,紧张的盯着我笑了起来,我从小到大一直和师傅在深山生活,第一次看见女孩子,难免有些脸红。

大叔见状,赶忙道“别,受了那么重的伤....丫头,赶紧去叫大夫过来”。

最终,在大夫的允许下,我,临床大叔,大夫还有那个护士姐姐,一同来到了医院的媒体室,一张CD,将我重新拉回现实世界。

我只是一个《仙界》里的代练,并不是什么奇才剑侠,即使游戏里的*作早已敏捷娴熟,我永远也不能像那些超级玩家一样,感受游戏所带来的快感,我渴望疯狂,我崇尚杀戮,我幻想有一天,自己能够真正玩一场游戏。

于是,在我代练“风可弑痕”这个《仙界》剑客的时候,生活有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,我被老板邀请现实见面,住进了宾馆套房,还认识了一位叫“伊苒朵”的玩家。当“风可弑痕”和“伊苒朵”的《仙界》人物在荧屏出现时,我的大脑开始紧张,内心升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慌。

CD的内容衔接不是很好,只是媒体用来做“黑皇事件”和“《仙界》顶级代练遇害”的一些广告。正当我内心惊慌颤抖之时,CD出现了“风可弑痕”游戏人物死亡的画面,一个高级宾馆的真实枪击声伴随而来。之后是一个男子,提供给警方一些资料,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,“伊苒朵”我的大脑变得空白,心底里有捕捉不到的忧伤流淌,那个枪声是“黑皇”的职业杀手,送给我最后的礼物。

“风可弑痕”的人物死亡,“伊苒朵”也永久的消失在《仙界》。“你会黑暗,你会悲凄,你会恸哭,你会繁华过隙,你会流年若水,你会终生孤独”我静静的倒在血泊中,空气里弥漫起伊苒朵最后的话语。

媒体室,很安静,也很吵闹,虚空中飘荡着“黑皇”杀手的声音,迷幻,冲动而绝望。

“你会黑暗,你会悲凄,你会恸哭,你会繁华过隙,你会流年若水,你会终生孤独”

“你会黑暗,你会悲凄,你会恸哭,你会繁华过隙,你会流年若水,你会终生孤独……

源源不断,像是最后从无回森林的大树上,飘下的落叶,源源不断。

我的双眼,紧紧闭上,很紧的闭上,很紧的,师傅,无回森林,离水和剑法,只不过枪击之前我正在完成的《仙界》里的一个唯一任务,而“伊苒朵”,“风可弑痕”,“黑皇”的职业杀手,代练,才是我的真实生活。

“你会黑暗,你会悲凄,你会恸哭,你会繁华过隙,你会流年若水,你会终生孤独.....“伊苒朵”的声音游荡在我脑海,似有温暖,似有柔情,似有寒意伤彻骨,那有如冰刺的过去,倒映进我眼角,接连滑落。

回到病房以后,我的时间变的缓慢,忧伤,变的密不透风,似乎全世界都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。

至少曾今在《仙界》我还有很多朋友,现实里成为兄弟的也数不胜数,难道他们就没人来看望一下我?就算这些人都不知道,那最起码我最后的老板《仙界》“风可弑痕”的主人,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,他对我那么好,难道也不知道我在这里?

就算我死了一次也没想明白“伊苒朵”为什么会对我讲出“黑皇”职业杀手惯用的话语,CD的字幕总是在我脑海回荡,我的双眼紧紧闭上,我想忘记曾今关于她的一切。

在这样孤单的时间里,我的伤势好了很多,随便下床走走还是没有问题,有时候会和临床的大叔开开玩笑,我会说以前我告诉他的都是真实的,倘若他不信,我就给他胡乱舞几下,以此来证明我是真的有师傅教过的,逗得的大叔前俯后仰,不过每次我开玩笑的时候,都能记起当时的情景。

理论上来说,那些回忆只是我在《仙界》为“风可弑痕”接到的一个任务,任务的开始是一个风流剑客,让我给他连续背柴火。可是,我再也回想不起《仙界》以前的自己的生活,每次回忆到从前,我的过去,就会被《仙界》里那个唯一的任务取代。

似乎在我很小的时候,是的确存在着这样一个真或虚假的故事,似乎我的确是有那样的一个师傅,并且他曾吻过我的额头,曾在无回森林落叶飘飞的季节,对我说过,“谢谢你”。我带给大叔快乐的同时,总是会不自觉的将自己引入一个说不清的回忆。

之后的时间里,依旧没有任何人来看望我,在医院的氛围中,我也开始了解一个新的游戏《信仰》。几乎每一个病人护士,谈论起《信仰》这款把《仙界》都拉下台的游戏,都是神采飞扬,我还从来没见过,一个游戏能让大叔这样的人都痴迷,只要跟临床大叔谈及到《信仰》的职业,没个三五小时大叔根本不会歇。

大叔几乎每次都要更我讲讲他要取的游戏名字,什么“索哲弑天,逆天索哲,堕落索哲,索哲之痛”反正少了“索哲”这两个字,他是根本没兴趣,由于我对“索哲”一无所知的缘故,大叔还专门请我和护士姐姐去全城最好的电影院,看了下《信仰》的专属MV“云城之战”、“索哲堕落”。此后我才明白,原来大叔是看中“索哲”这个护城天使了。大叔在知道我给“风可弑痕”在《仙界》创下的辉煌以后,就坚决要拜我为师,说以后在《信仰》的路上,一定要罩着他。

在接近一年多时间里,对《信仰》的极度幻想以后,今天晚上,我和大叔终于各自打开了《信仰》的专属登陆器,即使对于游戏,我只想真正的安静闭上双眼,曾今的渴望,曾今的崇尚早已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永恒的冻结的让我根本无法正视的回忆。“伊苒朵”的双眼浮现在我眼前,像复函魔力的尖刃,使我丢失自己,丢失了一个属于顶级代练的热血与斗志。

我只是想着,依靠这样一枚小小的戒指,永远的消失在这里,永远的消失在地球,我只是想着,我曾今在《仙界》里以别人的角色遇到的师傅,能够在即将到来的世界里,等着我,他的亲吻,或许能够清除我内心深处,无法撼动的伤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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